楼主: 烛影摇红

《因为爱所以爱》WORD版——没有看过的朋友可能会失去一次令自己再次感动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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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5:5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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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诚忽然紧紧握住我的手:“霭仪,没有别的办法了,我必须跟我妈妈摊牌了,我不可能离开你。” “你别乱来!你妈妈刚刚好点,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?” “那我求到她答应为止!”乐诚孩子气地微嘟着嘴。我苦笑。虽然接触不多,但是最近的事情足以让我认识到堂嫂是一个多么坚韧的女性。她太爱乐诚,不可能容许他行差踏错。而我,就是那个最大的差错。 “我累了,诚诚。我想回家休息。”我故意岔开话题。 “是不是不舒服?你今天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。这样,回家我煮面给你吃。”乐诚拿围巾给我围上,顺手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。 “没事,可能有点点感冒。”我努力微笑。 “是不是睡觉又踢被子了?你这个毛病可不好。”他递大衣给我,“晚上睡觉前喝点姜茶,今天我不回家了,陪你。”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,可是我几次欲言又止。我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。乐诚抱一抱我:“我发现我最渴望的事是跟你一块睡觉,抱着你,感觉你在我的怀抱里,我就会特别安心,特别满足。” 我忽然想起昆德拉的理论,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关的感情,岂止不同,简直对立。爱情不会使人产生性交的欲望(即对无数女人的激望),却会引起同眠共寝的欲求(只限于对一个女人的欲求)。 我与乐诚从一次意外的肉体关系,居然发展到现在如此深挚的感情,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奇迹。我想外界的压力,对我们两个影响不可谓不大。因为受到这种压迫,我们自觉不自觉的抱得更紧密,去抵抗这种压力。所以感情一直可以保鲜。两年了,有时候感觉还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,对时间的概念感觉恍惚。回到家,乐诚忙着张罗着煮姜茶,我围着毛毯做在沙发上,目光追随着他进进出出。 “来,趁热喝,喝完了就去睡觉,保管明天就好了。”乐诚把一大杯姜茶递给我。 “哈,听你的口气好象蒙古大夫。”我扮个鬼脸,乖乖地喝着。 “这个病人太淘气!”他做个凶巴巴的表情,“肚子饿不饿?要不要吃面?” “不吃了,现在吃了容易发胖。”我感觉全身发热,开始出汗了。乐诚摸摸我的额头:“恩,出汗了,快点钻被子里面睡觉去。” “你要陪我啊。”我腻在他身上。他把我打横抱起来:“当然要陪了,一分钟都不想跟你分开。” 我躺在床上,身体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他用手臂环着我的腰,我很快就昏昏欲睡了。 “霭仪……”他轻声叫我。 “恩?”我迷迷糊糊地应着。 “霭仪……”他又叫了我一声。 “什么?”我睁开一线眼睛。 “霭仪……”他还是只叫我名字。 “什么呀?”我睁开眼睛,他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。 “霭仪,我爱你。”他微笑了。我居然感到面上发烧,心怦怦跳起来,赶紧把脸埋在他颈窝里:“讨厌啦,忽然说这个——” “我们要永远在一起。”他抱紧我。 “直到宇宙大爆炸——”我笑。 “那我们也要抱着一块死。” “恩,好,答应你了。”我应着。我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忽然不由自主的想到可能有一天再也不能倚靠这个温暖的怀抱,忍不住眼眶发热。我被强烈的悲伤的预感笼罩着,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6: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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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意朦胧之间,乐诚的手机响。 我推醒他:“乐诚,你电话。” 乐诚翻个身,不情愿地在床头几上摸到手机,接听了:“喂,是我……医院?什么?……”他猛地坐起来。我也醒了,下意识地屏息听着。 “——我马上来。”他挂了电话,开始穿衣服。 “怎么了?”我感到心一沉。 “我妈妈病情出现反复,现在回医院了。我赶去看看。”他匆忙之间穿反了毛衣,我摇摇头,帮他脱下来穿好了。直觉这是乐诚***一个手段,然而到底说不出口。乐诚这样紧张。 “我走了。”乐诚匆匆亲了亲我。 “路上小心,有什么情况打电话告诉我。”我忽然很想拥抱他,但是终于还是看着他走了。 心里纠结着难言的失落和伤感,我感到全身发冷,拿被子紧紧裹住自己,还是挡不住寒意。我抱着他的枕头,抑制不住心慌。睡不着,我打开电视,午夜剧场正在重播一部台湾旧片,吵吵嚷嚷,不知所云。 直等到睡着,也没等到乐诚的电话。早上起晚了,手忙脚乱地洗漱化妆,赶着去上班。保健品的项目进入到了实施阶段,从年后开始上班就忙得不可开交。 其实不是没有时间打个电话,只是我有点赌气。还在下意识不时看看手机,“因为爱所以爱”的铃声始终没有响起。几次忍不住要拨电话给他,终于还是没拨。心里的怨愤随着时间越来越深,越想越生气。中午没什么胃口,少少吃了一点,到了下午胃就开始疼。怀着一种自虐的报复心理,我不吃药也不喝热水,不采取任何方式去减轻疼痛。心里反而有种痛快的感觉。 一整天沉着一张脸,冯堇几人见了这风势都乖觉地不来招惹我,玩笑都不开了,老老实实工作。下班前小叶探头进我办公室:“老大,难得今天不用加班,一块去吃韩国烧烤吧?” “谁说不用加班?”我故意板起脸。 小叶吐吐舌头。这些家伙知道我比较偏疼小叶,每次都派她来打前锋。 “定了位子吗?今天周末,哪都客满吧?”我开始关电脑。 小叶比个胜利的手势:“早就搞定了,小高把他老爸的车开来了,五个人挤挤刚好坐下。” “通知大伙收工吧,这就出发。”我随手收拾了下办公桌,手机提示有短信。 是乐诚发来的,写道:“手机被老妈没收,总算拿回来了。几乎寸步不离病房,没法联络你,不要生气。我妈情况不严重,勿念。” 我叹口气,乐诚向来不爱发短信,估计是不方便打电话不得已为之。我回复他:“我怎么觉得我爱上的是个有妇之夫呢?” 他回复:老妈绝对比老婆难搞一百倍。 我苦笑一下,没有再回复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
说不出的郁闷,不经意间多喝了几杯,20度的真露居然也让我有点醺然薄醉。他们嚷嚷着要去唱歌,我托词头疼自己打车回家。 回到家,面对空荡的房间,我忽然又后悔没把自己放在人群中了。满肚子乱塞的牛舌、鱿鱼、五花肉仿佛结成一个花岗岩堵在胸口,太阳穴突突跳,心慌。 我坐在沙发上,点燃一支烟,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。酒精仿佛都急不可待要化成眼泪,拼命要往眼睛里涌。 我简直忍不住要开始讨厌自己了。我仿佛倒退了十年,变成一个易感而情绪化的小女生。真是可耻。我跟自己说,这都是暂时的困难。只要我们坚持到底,会有一个很大很大幸福的在前面等着我。可是,此时此刻,我骗不了自己。我觉得非常难受。 手机响,我直觉地认为是乐诚,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找。不对,铃声不对。我看看号码,是吕歆。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,我接听了电话,忽然一窒说不出话。 “霭仪?是我。”吕歆的声音听起来兴致也不高。 “是我。怎么?” “要不要出来喝酒?”她问。 “好好。”我一叠声地,反应太热烈,她倒惊疑起来。 “你没事吧?”她问。 “没有。正觉得闷呢。老地方见。”我匆匆更衣,出门打车去SOS。我怕我再坐下去会崩溃。 吕歆还是比我先到,已经点好了两杯GIN-TONIC。我坐下先灌下一大口:“今天这么大方?” “准备把你灌醉了零卖了。最近人体各器官都稀缺,非常好赚。”她翻翻白眼。 “干吗,心情不好?”我问。 “我最近反省了一下自己,发现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幸福的,找不到的人都是因为自己有问题。” “哈,很深奥,不过听起来很有道理。”我苦笑一下,于我心有戚戚焉。 “还记得黄晓梅吗?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,当年就其貌不扬,搁人堆里找不着。可是人家现在很幸福啊,前天刚刚生了一个男孩,老公忠厚老实,非常疼她。我给她接生,孩子出生了爸爸根本不急着看,先揪着护士问他老婆怎么样,这两天更是疼老婆疼得不知道怎么疼才好。整个妇产科都知道这个幸福妈妈和模范爸爸了。我真是很久不知道嫉妒是啥滋味了,可是看了他们,我真的嫉妒了。嫉妒得要命。” “我相信命。我也不想这样艰辛,可是发现从来没有一条好走的路出现在我面前。” “怎么听着这么像借口?性格决定命运,因为我们的性格如此,所以命该如此。即使有好走的路,我们根本看不到。”吕歆慨叹。 “既然看不到,也就不能肯定有没有好走的路了。”我还嘴硬。 “随便你,只要你高兴怎么想都可以。”吕歆耸耸肩。 我默然。怎么样我才会高兴呢?只有乐诚陪着我我才会高兴。可是,这一点小小的愿望,如今也成了奢望。也可能因为他不能随时陪在我身边,所以反而更加渴望。我分不清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6: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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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和吕歆都喝得半醉,讨论幸福问题讨论到凌晨三点。可是幸福到底在哪里始终没有头绪。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幸福过的,两个人在阴天不开灯的房间里拥舞、他在电话那头唱“因为爱所以爱”、两个人在农庄酒吧的露台上喝啤酒满天星光因他眼中的光芒而失色……无数的片断,曾经那样幸福,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如此心酸。打电话是我们现在最常用的沟通方式,基本上都是他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抓空打给我。其他时间都在他***严密监控之下,只能偶尔发条短信。有时候他中午会溜出来见我,草草吃个饭就得走。一切忽然变成偷来的。每次见面,每次被他紧紧拥抱着,我几乎觉得幸福就是这样了。可是每当他离我而去,那一点点接近幸福的东西,仿佛都是虚幻,反而分外令人心碎。港方收购中方股份终于成了定局,而且听说国有资产作价也不高,估计陈家老爷子肯定上面有路子。这个重大变动对公司不啻巨石激起千重浪,原先亲中方的一干人马顿时慌了神,连带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是人心惶惶了。公司开始流传各种谣言。跟我有关的主要有两条,一是我要补奕伟的空缺升任副总,二是我跟陈家六公子有暧昧关系。谣言的直接后果就是,来讨好我的人忽然多起来,市场部简直门庭若市。这让我感到厌恶。郁闷地回到家,一点胃口也没有。懒懒地躺在沙发上,打开音响,听着白光幽怨地唱道:“如果没有你,日子怎么过?我的心也碎,我的事也不能做……” 我叹口气,倒了红酒来喝。酒精让我冰冷的手开始有了温度,音乐也变成了葛兰的“我要你的爱”,放肆而快活的JAZZ节奏,赤裸裸地直言不讳:“我,我要,我要你,我要你的,我要你的爱,你为什么不走过来……”我跟着哼唱着,在客厅里轻轻舞着。我仿佛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,随即自己笑自己幻听。我望向门口,门真的开了,乐诚走了进来。我疑心自己发梦了,呆立着,手里还举着酒杯。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,拿下我手里的杯子,用略带责怪的声音说:“又喝酒,是不是还没吃饭?太不乖了!” 我发傻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想你啊,想得受不了了。”他紧紧抱住我,我闭上眼睛,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味道。忽然,闻到一阵肉香,我抬起眼睛看着他。他扬一扬手上的袋子:“猜到你没吃饭,所以买了豉汁排骨,快点趁热吃吧。” 我忽然感到饥肠辘辘,欢呼一声,拿过袋子,顾不得拿餐具先下手拿一块出来吃。吃了一半,忽然想起来,我问:“你妈妈那边怎么交代?” “我说今天乐队排练,住宿舍,不回去了。”乐诚递纸巾给我。 “哦。” “哦什么?不开心啊?不希望我陪你啊?”他把脸凑到我面前。我拿块排骨塞到他嘴里:“少废话。” “好,那就不废话,动真格的。”他在我的尖叫声中把我抱起来直接走向卧室。 “耍流氓啊!”我佯怒。 “嘿嘿,春天来了,没办法。”他在我脸上胡乱亲着,一股暖流浸润我的全身,我感到自己全身都酥软了。当他进入我的身体,我忽然忍不住流泪了。 “怎么了?痛吗?”他紧张地问。我摇头:“现在,我们是一个人了,如果永远这样多好——” “傻话!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!你是我的,是我一个人的。” “我是你的,我永远是你的!”我抱紧他,无力再去分辩真与假,可能与不可能。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自己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,但是这样身心愉悦地得到满足之后,让我开始怀疑这段时间的烦躁跟欲望得不到满足有关系了。我无比舒畅地依偎在他怀里,很快就昏昏欲睡,困扰多日的失眠自动消失了。 “小猪,别睡,聊聊天啊。”他摇我。 “我困了。”我哼哼两声。 “霭仪,对不起。” “怎么?”我一惊,清醒了。 “我觉得我没有让你幸福,反而老是让你不开心。”乐诚叹口气。 “别说了。让我也当回鸵鸟吧,就让我开心到早上。”我把脸埋在他胸膛里。 “睡吧。”他轻轻拍我的背。我睡着了,但是并不安稳。我几次梦到乐诚的妈妈给他打电话,逼他回去。醒来他还在我身边,夜正深沉,才放心地睡着。很快又陷入梦境,我梦到乐诚的手机响了,他在跟人讲话,说什么我却听不清。一着急,我醒了。身边是空的,我坐起来,有些惊疑不定,这时乐诚从外面走回来。 “把你吵醒了?我同学给我打电话,说我妈妈不停给宿舍打电话找我,我想她猜到了,我还是回去吧。” 我忽然觉得气苦,就好像被人狠狠地欺负了,还说不出口,委屈得要命。我要的真的不多,不过是希望开心到早上,这样也不行!他走过来摸我的头发,我冲动地拨开他的手:“你走吧,以后也不要来了。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!” “霭仪,别这样,我也不想的。”他为难。 “我更不想。你走吧,我不想看见你!”我感到怒气直往上冲,那股烦躁的感觉又回来了。 “霭仪,相信我,我有在努力的,很努力。你给我一点时间。” “我凭什么给你时间?我自己都没有时间,我怎么给你时间?”我转过头,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和软弱。 “别这样,好吗?霭仪。”他俯身抱我,我不动,也不理睬。 “我真的必须得走了,别生气,我给你打电话。”他开始穿衣服。 “不必了,我不想听。”我拿枕头蒙住头。 “别耍性子了,乖,我走了。”他拿开枕头,俯头想吻我,我转过脸背向他。他叹口气,没有勉强,开门走了。我更怒火中烧,居然也不哄得我高兴就走了,这叫心里有我吗?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还在乎我了。一种绝望的情绪充满我胸臆,这一段时间以来累积的情绪一瞬间都爆发了。我绝望地想,如果一段感情让大家如此痛苦,有什么必要苦苦维持?我相信乐诚可能比我还辛苦,我不是不能理解,我只是不能接受。可是我与他又怎么分得开?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6:4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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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眼睛还肿得像桃子,只得戴个墨镜去上班,特意带了一副眼膜,到公司先搁在茶水间的冰箱里冰着,然后拿来敷在眼睛上。乐诚发了无数短信给我,我死硬着不回。我没想到他会拿着花上来找我。我正在前台交代下午访客的姓名,前台小妹看着门口眼睛都直了。我觉得诧异,回头一看,蒋乐诚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门口。这么落俗套的事情,发生在自己身上,原来效果这样不同。我顿时觉得整颗心都软了。 “什么形式我觉得不重要,不过你只要不生气就好。”他把花递给我,我抱在怀里,脸红了。旁边不知道谁吹口哨,我没好意思抬头看。 “外面说话。”我拉着他出了公司。坐在咖啡室的火车卡座里,他跟我坐一边,紧紧搂着我:“还生气啊?都是我的错,给我一个自新的机会吧。” “嬉皮笑脸,没有诚意。”我哼一声。 “霭仪,相信我,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,你和妈妈对我来说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,两个我都不能放弃。我想,一定会有办法的,只要我们都能坚持!”他看着我,目光那么坚定。我不由自主地点头,心里忽然觉得安定了很多。 “霭仪,别觉得肉麻,我真的想说,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!昨天晚上,在回去的路上,我忽然有这种感觉。很强烈的感觉。我甚至觉得,就算我死了,我的魂魄也会留在你身边,永远陪伴你——” “不许瞎说,什么生啊死的!”我掩住他的嘴,“谁希罕你的魂魄啊?要留就留你的肉身!” “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”他笑嘻嘻地说。我心满意足了,伸手环住他的腰。几句甜言蜜语,我就弃械投降了,我要的其实也真的不多吧。 “霭仪,我有个想法,不如我们生个孩子,彻底生米煮成熟饭,谁也不能拆散我们了。”他一本正经地说。我快晕倒了:“什么烂主意啊,你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,让我当未婚妈妈?再说了,生个孩子难道不用养?你连自己还养不活呢。” “开始嫌弃我了——”他拖长声音,“只要你肯生,我绝对把你和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!” “别胡闹了,我还没有心理准备。” “随便说说而已,看你这么一脸严肃的。”他抱抱我,“好啦,下午我还有课,这个老师爱点名,不能逃啊。” “嗯,回去吧,我没事了。”我说。 “我下课去你那,给你做好吃的,然后去看电影,好不好?” “当然好,幸福得难以置信。”我扮个鬼脸,心花怒放。 “我先走了。”他捏捏我的脸颊,“你先选选看什么电影。” 心情愉悦,工作效率都提高几倍。偏偏下班前梁陈总监要开会,搞得我心急如焚,乐诚更是短信催个不停。好不容易熬到总监意犹未尽地散会了,我抓起皮包打车飞奔回家。一进门就闻到饭菜香气,我仔细嗅了嗅,大叫一声:“莲藕煲猪脚!” 乐诚从厨房探出头来:“晕!这都给你闻出来?嘿嘿,独家丰胸秘方!” 我啐他:“少废话,我饿了,快点上菜!” “今天的菜比较花时间,你先看会电视,鸡还得蒸半个小时。”乐诚调好了火,解了围裙陪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电影频道正在放一个老片,人鬼情未了,经典的两人一起做陶艺镜头,背景音乐缠绵至极,再看还是那么经典。黛米摩尔当年如此天使一般纯洁动人,眼睛好像水晶。 “这也就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吧,谁知道人死了有没有灵魂。”乐诚摇摇头。 “哈,原来下午就是说说哄我高兴的。”我扭着他的脸颊摇晃他的头。 “那也是一个美好的愿望。”他嬉皮笑脸,在我脸上胡乱亲。真是败给他。美美饱餐了一顿,我连喝了三大碗猪脚汤,撑得要命,赖在沙发上不肯动。 “买好九点半的票了,再不走要迟到了。”他摇我。 “不行了,汤喝太多了,动不了了。”我继续耍赖。 “哦?这么多‘独门秘方’的汤喝下去了,我看看效果怎么样……”他的禄山之爪袭向我胸部。我笑着打他的手,终于还是爬起来。换了衣服下楼,门口只有一辆出租车在等候,我们上车说了地址,乐诚还低声跟我调笑说觉得独门秘方好像有点效果。我拍打他:“讨厌,敢嫌弃我!” “开玩笑的啦,别生气,我就喜欢太平公主啊。”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叫人又好气又好笑。打打闹闹着,我无意间向外面一望,发现走的路线不对,急忙跟司机说:“师傅,走错路了吧?我们要去华纳影城。” 司机恍然未闻,乐诚不耐烦的敲敲隔离的玻璃:“对不起,我们赶着去华纳影城,您认识路吗?” 司机还是不说话,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,使劲敲玻璃:“对不起,停车,我们要下车!” 司机忽然开口了:“你们应该去的地方是地狱……”声音如此熟悉,他微抬起头,从观后镜里,我看到他压低的帽檐下苍白的脸,赫然竟是宗扬!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7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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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个魔鬼!你想干什么?停车!停车!”我惊恐地拍打隔离玻璃。乐诚从我惊恐的反应明白了一切,尝试开车门,才发现车门被锁死了。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:“我要送你们到地狱去!” 隔着隔离玻璃,我们触不到他。我和乐诚拼命尝试敲碎玻璃,手边没有硬物,乐诚的拳头已经开始流血了。终于乐诚一拳捣碎了隔离玻璃,伸臂过去扼宗扬的脖子:“停车!不停车我掐死你!” 宗扬怪笑,猛地向右打轮,车子飞速向着桥边的水泥墩子撞了过去。电光火石之间,乐诚回身用身体整个护住我,我最后的记忆是猛烈地震动,剧痛,我失去了感觉。

我在黑暗中不停的奔跑。我什么都看不到,赤着脚,感觉到有的时候是草地,有的时候是沼泽,草长得经常绊住我的腿。我跌倒,再爬起来,继续奔跑。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奔跑,似乎也没有在考虑这个问题。我筋疲力尽,累坏了,跑不动了,只想躺下来休息。可是我的身后仿佛有一个鞭子,抽得我不得不往前跑。终于我仿佛撞到什么柔软的障碍,我名正言顺地停了下来。感觉到胳膊剧痛,我忍不住高呼一声,耳边仿佛听到人说什么,听不清。 眼前渐渐有了光亮,奈何眼皮好象有几千斤重,我睁不开眼睛。隐约听到有人呼喊我的名字,我挣扎着,用尽全身力气努力睁开眼睛。眼前一片模糊,好几张面孔,浮动着。视线渐渐清晰,我看清楚了,这些关切的脸是妈妈、小弟还有吕歆。我想开口说话,却发不出声音。 “醒了就好了,醒了就好。”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,喜极而泣。 “我怎么了?”我问,声音微弱而嘶哑,完全不像我的声音,把我吓了一跳。 “你已经昏迷五天了,发生车祸,你的头部受到震荡,不过只要能醒过来问题应该就不大了。”吕歆眼眶也是红的。 车祸?记忆慢慢回到脑中,宗扬开车撞水泥桥墩,要同归于尽,乐诚抱住我……乐诚呢?我为什么没看到乐诚? “乐诚在哪里?他受伤了吗?”我焦急地抓住吕歆的手。 “乐诚——”吕歆迟疑着,眼睛看着妈妈。 妈妈神色一黯,点点头:“还是跟她说实话吧。” “乐诚的伤势比你严重,肋骨断裂扎破心脏,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内出血过多抢救无效了——”吕歆的嘴在动,可是后面说什么我完全都听不到了。乐诚用身体保护着我,他是为了保护我,乐诚,乐诚,我狂喊一声,失去了知觉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7: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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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,似乎被投入了冰窖,冷得我全身发抖,紧跟着又仿佛被火灼,反复交替,如此难以令人忍受的煎熬。恍恍惚惚中,我似乎感觉到一双熟悉的大手抚摩我的脸,是乐诚,是乐诚!我狂喜,拼命想抓住他的手,他就在我面前,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,可是我无论我怎么努力,就是无法碰触到他。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变得模糊,渐渐透明,终于消失不见,我想哭,却哭不出来。 可是,手上的触感渐渐变得真实了,一双大手紧握着我的手,我努力睁开眼睛,面前渐渐清晰的脸,是顾征。 “姐,你终于醒了!”他眼眶红了,声音哽咽了。 “我怎么了?”我麻木地问。 “你一直高烧不退,有一个星期了,再拖一两天医院就要下病危通知了。姐姐,你要坚强一点!” “小征,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对不对?”我忽然坐了起来,反抓住顾征的手,连针头扎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痛,“乐诚其实没事,你们为了拆散我们对不对?快跟我说!跟我说实话!” “姐姐,你不要这样,你流血了!”顾征急忙按铃叫医生。 “求求你,告诉我!姐姐跪下来求你好不好?”我挣扎着要下地,才发现自己腿上打着石膏,动弹不得。 “姐姐!你面对现实吧!我们没有骗你,乐诚已经不在了。”顾征紧紧抱住我,眼泪也流了下来。 “不,我不相信,我决不相信!我要见他!我要见他!不管他是死是活!”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,我又抓又打,拼命挣扎。 医生护士都赶来了,我被按在床上,护士要给我打针。 “不要,不要让我睡着,我要见乐诚!我要见乐诚!”我软化了,泪如雨下。 “姐姐,你冷静点,从你出事昏迷到后来高烧不退已经半个月了,乐诚——人都已经火化了,堂哥堂嫂已经带着他的骨灰回家了。” “不,不!你们都是骗我的,乐诚他那么爱我,他不会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!我不相信!”我激动起来,一回手把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。 护士终于给我打了镇静剂,我渐感无力,慢慢失去了知觉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7:4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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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半清醒半糊涂中,强烈地自我矛盾着。主观意识不肯相信,现实却在逼我相信。我拒绝说话,拒绝跟任何人沟通。他们告诉我,我是唯一的幸存者,只是左腿骨折了,头部受到了撞击,经常会眩晕。我依然拒绝相信。只要我没有亲眼看到,我就不会相信乐诚从此永远离开了我。风和书明来看我,当我与风的视线相遇,我们几乎同时流泪了。风拥抱了我:“霭仪,不要这样,乐诚如果有知,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。” “不,不,你们都骗我,他没有死,他没有死……”我哭出了声。 “我们谁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,可是,霭仪,意外已经发生了,我们都必须坚强一点。”风轻轻抚摩我的头发。我呆呆地坐着,忽然希望自己是在做梦,梦醒了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而已。从此再也感受不到乐诚的体温、乐诚的呼吸、乐诚的拥抱,这太荒谬了!我怎么能相信呢?我突然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,我推开风,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,发疯一样地狂打左腿的石膏。为什么我还要接受救治?我就算痊愈了又有什么用?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已经不在了,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? “霭仪!你不要这样!”风和书明冲上来阻止我,经过的护士也过来帮忙。 “不要管我!求求你们,不要管我!让我死了吧!乐诚是我害死的!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,他可能不会伤得那么重,他不会死的!”我尖叫着,拼命挣扎。 “那你更不应该这样啊!”风捧着我的脸,泪流满面,“既然乐诚宁可牺牲自己来保护你,你更应该好好活下去!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他呢?” 我安静下来,眼泪忽然滂沱而下:“可是,我一个人,不知道怎么活下去……” “你还有我们啊,我们都会照顾你的。”风也泣不成声了。耳边有个声音不停轰鸣,乐诚死了,乐诚死了,乐诚死了!我掩住脸,失声痛哭。如果乐诚没有死,怎么可能不跟我联系呢?我不接受又能怎么样?我绝望地抬起头,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成黑白的。这个世界忽然不再属于我了。风紧紧握着我的手:“霭仪,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孤独的一个人,可是无论如何,还是要努力活下去啊。” “风,别人不明白,难道你也不明白?”我机械地将目光转向风,“书明上次受伤生死未卜的时候,你是什么感受?是不是如果他死了,你也不想活了?” 风一窒,神色一黯:“可是,现在,他还是要离我而去的。”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,呆呆地看着书明,书明转开脸,避开我的目光。 “什么意思?”我问。 “我们的关系当然是见不得光的。现在,家里安排他结婚,他不能拒绝啊。”风苦笑。 “一定要这样吗?”我感到心痛如绞,为什么相爱的人都要这样受苦?天人永隔也就罢了,这样的咫尺天涯又是为了什么? “霭仪,你要明白,我们这样的人,如果没有了家庭,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书明缓缓地说,神色悲哀而绝望。我慢慢地靠在枕头上,满心翳痛。其实无所谓了,这一切跟我都不再有关系。这个世界的所有事情都不再跟我有关系。护士走过来:“你们让病人好好休息吧,探视时间到了。” 风和书明跟我告别,我没有回应。我真的不想再说一句话了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8:10

80

我是一个最不合作的病人,拒绝吃药、打针、输液。我被家人、看护以及护士24小时看管着,只能用这个方式一心求死。 父亲、母亲、小弟、吕歆轮番劝我,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。我只知道,我就算活着,也是行尸走肉,再也没有快乐可言。 我的眩晕在不断加剧,紧接着胃也开始出现反应,经常痉挛呕吐。我其实几乎没有吃过东西,本来就是靠输液维持。每次清醒了我就会把针头拔了,母亲只得请求护士把我的手固定在床架上。我始终不说一句话,我刻意要跟这个世界隔离。我憎恶一切。 我想这个世界上原来没有灵魂这回事,否则乐诚的灵魂不可能不来看我。我完全感觉不到。但是我感觉到了我正在和他逐步接近,生命力一点一点从我身上流走。我忽然发现原来死亡一点都不可怕,绝望的活着才最可怕。 要到这一刻,我才发现我有多爱乐诚。 护士又来更换输液药瓶,我淡漠地看看她:“不要再浪费了,我真的不需要。” “不,你需要。”吕歆走过来,紧紧盯着我,“你还要开始吃东西,让自己强壮起来。” “吕歆,真的不用劝我了。”我转过脸,不看她。 “我不劝你,我只是通知你,最新的检查结果显示,你怀孕了。”吕歆声音冷静得就像个医生。 仿佛晴天霹雳,我猛地转头看吕歆,难以置信:“不要用这种低级的谎言来骗我!” “你侮辱我的专业水准啊?这个可以骗人的吗?”吕歆大为光火。 “不,我不敢相信……”我下意识地抚摸腹部,我有了乐诚的孩子?这样的大悲大喜,我快要无力承受。 “霭仪,这个孩子生命力如此顽强,我想,你会要他的。”吕歆柔声说。 “我要,我当然要——”我哭出了声。情绪过于激动,我感到一阵眩晕,几乎失去知觉。 “霭仪,你现在情况很不好,妊娠反应很强烈,身体极度虚弱,这样下去孩子会保不住的。看B超的结果,你胎位有点低,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,那么从现在起,你就要听我的。”吕歆轻轻抚摸我的头发。 “我要他,我要他,他已经是我仅有的希望……”我紧紧抓住吕歆的手,泣不成声。 “会好的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吕歆拥抱着我。 我感到迷茫。我无法想象,命运想要给我的到底是什么。或许我在前世真的作恶多端,所以今生今世我不能够拥有幸福,一切都是流沙,是泡沫。偏偏还不让我彻底的绝望,一口气吊在半空,上不去也下不来。 我从来没想过做母亲,可是这个孩子就这么出人意料的来了,好像天意一样。我决心不论男女,都叫他天意。 我不敢回首从前,我怕回想起跟乐诚在一块的所有片段,那会让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。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,腿伤也恢复得很快,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行走。可是,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跟着乐诚一块走了。他违背了诺言,他说就算他死了,他的魂魄也会留在我身边,所以我只好去找他。他说只要我肯生,他会把我和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。这么甜蜜的谎言啊!我怎么敢回头去想?我竭尽全力,用力地活着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8:31

81

命运似乎开始眷顾我们这个充满不幸的家庭。父亲的复健开始有起色,尤其是语言功能的恢复。他说,不能让外孙一出世就以为外公是个残疾人。母亲采取各种正方偏方给我进补,对抗我强烈的妊娠反应。顾征不用说,经常到医院来陪我,推我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、呼吸新鲜空气。我忽然被彻底原谅了。 小雪的情况还是没有转机,她又开始自我封闭,每天都不停的画画。听说,她的两幅作品还入选了学校在展览中心举行的画展,反响相当好。 甚至我,表面上也是在好转。脑震荡的症状逐渐消失了,骨折愈合良好,胎儿也一切正常,我获准出院回家休养。我让自己变得越来越麻木,每天就是吃吃睡睡,停止一切思想。我没有勇气回自己的家,那里留下了太多乐诚的痕迹,我怕我会发疯。我盼望我的一生就这样了,从此以后,没有乐诚,没有我自己,只有孩子。我要把他当作生活的重心,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一切。我不再有自己的喜怒哀乐。 然而,事情总是事与愿违。风来探望我,求了我一件事。他希望我能答应嫁给书明。 “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,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。”风像个无助的孩子,形容那么憔悴,神情那么忧郁,我从来不知道在一个男人身上也可以体会到什么叫我见尤怜。 “风——”我抚摸一下他的头发,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。 “让我和书明照顾你,”他反握住我的手,“一块照顾孩子,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,这对小孩将来也是好的。我自己就是一个私生子,我知道从小到大要承受多少压力和磨难。相信我,霭仪,虽然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把书明留在我身边,但是我们也真的有为你、为孩子考虑过。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,也是一种缺憾吧。让我们跟你一起爱这个孩子,好不好?” “风,你让我考虑一下,好吗?”他的话其实已经打动了我的心,然而,Ben告诉过我,陈家太过复杂,而我目前渴望的是平静无波,有点矛盾。我已经开始对命运感到畏惧了,完全不敢冒险。 风和书明显然有足够的决心,几天以后,书明突然造访。当时晚饭后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他一身阿曼尼西装,捧着一大捧玫瑰花走进来,我们都呆住了。 “对不起,各位,原谅我不请自来。”他沉稳地开口,“我是来想向霭仪求婚的,我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做她孩子的父亲。” “陈先生,你不是开玩笑吧?”顾征第一个反应过来,迟疑着问。 “当然不。共事这么长时间,我一直非常欣赏霭仪,但是她早就心有所属,所以只能做好朋友。现在,乐诚已经不在了,我希望能够照顾霭仪,给她幸福。顾伯父,顾伯母,请相信我是非常有诚意的。” 我有一丝恼怒,他们明显是在利用家人逼我。做父母的肯定愿意看到我能风光出嫁,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。可是当书明悲哀而忧郁的眼神最后落在我身上,我心软了。同是天涯沦落人啊。 “我想这个事情,还是得霭仪自己决定。”妈妈用热切的眼光看着我。 我叹了口气:“让我跟书明单独谈谈。”顾征把拐杖递给我,我带书明到父亲的书房。 书明扶我坐下,沉声说:“霭仪,对不起,我知道我太唐突了。但是,我虽然可能不能给你幸福,我会让你和孩子过得很好的。想想现实的问题吧,为孩子的将来想一想。相信我,其实我们的初衷没想到通过这种方式逃避家里给我安排的婚姻,风和乐诚的感情不用我多说,他看到你这样伤心欲绝,不知道怎样才可以帮助你,照顾你。我想,这个安排,对大家都好。” 我忽然流泪了,我不能想像我会嫁给乐诚以外的人,虽然是名义的婚姻。可是,我的理智告诉我,这是最好的结局了。
 楼主| 烛影摇红 发表于 2008-7-27 16:59: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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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我要求尽量低调,可是世界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,很快冯堇给我打电话求证,说公司上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,听说陈夫人还要亲自过来相人。 我告诉她我要跟陈书明结婚没错,但是其他的事情她显然比我消息灵通。我永远最后知后觉。 冯堇想说什么,但欲言又止,终于只是不疼不痒地叫我好好修养。 我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。她犹豫半天跟我说,传说我跟陈总是奉子成婚。 我未置可否,随便闲聊几句挂了电话。不知道公司要有多少人这会在得意自己有眼光,早就看出来顾霭仪要麻雀变凤凰。 已经可以不用拐杖慢步行走了,我在小保姆桔子的陪同下,在小区里散步。 有段日子没出门,不意间春天已经来了,枝头一片新绿,鸟鸣啁啁,我反而有些恍惚了。妊娠反应稍有缓解,不过人还是虚弱的,走了一小段路,我就有些气喘,桔子扶我坐下休息。 一辆蓝色保时捷停在我面前,一个一身香奈尔的女士袅袅婷婷地走下车,却是梁陈女士。她居高临下傲慢地盯着我,我内心一片澄净,毫不退避地与她对视。 “我早看出来你是个有野心的女人,一直都在处心积虑想接近书明嫁进豪门!我告诉你,不要痴心妄想,我不会让你抢走书明的!”梁陈女士近乎咬牙切齿地说。 “梁陈女士,你有没有想过,你和书明的关系才是痴心妄想啊。”我心平气和地说。 我一语戳中她的心事,她恼羞成怒扬手要打我,桔子挺身而出威风凛凛的拦在我面前,对她怒目而视。梁陈女士看看桔子粗壮的身子,悻悻地放下手退了一步。 “顾霭仪,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,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书明的,我说得出做得到。”她目光阴沉沉地,说完转身上车绝尘而去。 “这个女的是谁啊?怎么这么不讲道理?”桔子气愤地说。 “一个疯子。”我摇摇头。 顾征不放心,出来寻我。我拍拍长凳示意他坐下来。 “姐,天气还乍寒乍暖的,你不要出来太久,回去吧。”顾征替我紧了紧围巾,记忆里突然涌现出来从前乐诚总是这样帮我紧围巾的情形,我几乎不能自持,转过脸不让顾征看到我眼里有泪光。 “小征,陪我回一趟老家。”我强自收敛心神。 “干什么?” “我要去看看乐诚。”我用最平静的口气说,内心其实痛如刀绞。 “姐姐——”顾征一脸无奈。 “怎么?这样不好吗?这不是说明我肯接受现实了吗?”我终于没忍住眼泪。我曾经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没见到他的遗体、他的坟墓,我就可以当他没有死。可是,他如此真实地离开了我,我再如何自欺也是枉然。 “姐姐,我一直没告诉你,这件事对堂嫂刺激太大,她目前精神有些不太正常,整天抱着乐诚的骨灰盒不让任何人拿走,还一直说是你害死乐诚,要找你报仇。这种情况下,我不能让你去。” “她说的没错,是我害死乐诚的!我就是个祸根,一切悲剧都因我而起。小雪是之前的受害者,乐诚是现在的受害者,连奕伟的死我都难辞其咎!为什么只有我还好好的活着?”我不可自抑地激动起来,“所以我这一辈子跟幸福是不沾边的,无论老天给我什么样的不幸,我都应该承受!” “胡说!”顾征轻轻拥住我,“这怎么能怪你呢?这都是意外啊。” “现在我要嫁给书明,说不定又会带给他什么新的灾祸……” “我看你更像是婚前恐惧综合症。”顾征故意轻松地说,“是不是想一辈子赖在娘家,找各种借口不想出嫁?” 我被他逗笑了,桔子催促我们:“大姐,我该回去做饭了,咱们回去吧。”我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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